人间(30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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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堂之上,四周黑压压站得都是人,夏帝修养多日之后第一次重新出现在阶上,众人认认真真地向君主叩拜。
行礼结束,众臣子都平身,燕临川一个人跪在朝堂之上,他不说话也不挣扎,周围的人对他投来或惋惜或担忧或幸灾乐祸等等目光,他也像没感觉到一样,一点回应也没有。
朝堂上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,所有人一动不动地站着,大部分人都把目光放在中间跪着的那人的背影上。
夏帝坐在龙椅上,低头打量他许久,才沉声道:“燕卿,你可知罪?”
燕临川低头道:“臣……护驾不力……”
夏帝摆了摆手,好像并不是很满意,他从身边太监的手上挑挑捡捡,最终确定了一个折子,他把那折子本拿在手上对着众人晃了晃,“孤手上这折子里,有人和孤说,你暗地勾结外族,早就盘算好了此不义之事……燕临川,你与孤说说,当日佛诞,你到底是护驾不力,还是故意为之呢?”
这问题太过直接,下面百官中有些还不知道内情,一时哗然,燕将这要是否定不了,那可就是重罪,将领要是反了,那还得了?难怪圣上最近脸都是黑的了。
燕临川跪在那里,腰背笔直,他声音沉稳,道:“请圣上明察,臣一心向夏,绝没有勾结外族。”
夏帝哦了一声,接着问:“那孤问你,你可认得那叶青瑛?”
“……认得。”
“佛诞前夕,你们之间还有往来,有没有此事?”
“……有。”
夏帝冷笑了一声,“琴师身份和你天差地别,你为何偏偏能和他来往过甚?就算他原先在长秋寺,这么多年了,孤也没听说你燕将军和哪一位乐师交好……这你怎么解释?”
这能怎么解释。
燕临川可能是在牢里关得过分心平气和了,这时候也不着急,倒是顺着夏帝的问题好好回忆了一下,觉得叶青瑛这个局好像真的是他自己走进去的,要是他当初不出手相救,也就没现在这些事了。
在大家觉得他大概是不想解释的时候,燕临川才道:“臣……确实不知叶青瑛身份。当初也是碰巧才救下他,所以和他有些来往。”
夏帝微微一挑眉,这事儿他倒是有所耳闻,一直没顾上处理,这时候想起来了,大约是什么情况也还记得,虽然滥用私刑什么的他也不是很赞同,这事也算不得燕临川越界了,不管怎么说,这倒是很符合燕临川的性格,没什么好说的。
燕临川身正不怕影子斜,就算这时候没哪一句话是向着他的,他跪在殿上,依然正气十足。
只听他接着道:“圣上,臣不知道有心之人是如何说的,只知道自臣守这河山以来,对夏忠心耿耿,绝无半点二心,臣在外尚不做逃兵败将,回来自然也不耻这种勾结蛮夷的勾当,臣……望圣上切莫听信谗言,明察三思。”
此一番话出自肺腑,朝堂上也有不少老臣,几乎是看着燕临川从年少时就一路征战过来,虽虽然青年早就褪去了年少的稚嫩,但是那片赤忱之心到如今也没有变过分毫。
征战四方的将军为此落到今日的下场,跪在百官之中的身影显得形单影只,百官中也有大臣颇为动容,忍不住出列为他说两句。
“圣上,老臣有话要说……”大学士在文官中,“燕临川是老臣的学生,为人正直,带兵有方,此番护驾不力确实该罚,但他绝无可能勾结外族,请圣上明察……”
燕临川看不到背后的情况,也难免为此动容,他后背微微僵了一下,没想到年迈的老先生第一个站出来为他讲话。
大学士在前,众人相互看了一眼,有几个人也站出来为燕临川说话,不多时,就有十几人出列求情。圣上没什么反应,就拖着腮,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,又看了一眼燕临川,人群中自然有人不乐意了,又怕圣上为此动摇,这时候最为关键,有些人也顾不上暴露不暴露,万一燕临川这回没倒,那下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,于是有人按捺不住,立刻站了出来。
“圣上,燕将军英勇善战有目共睹,但此事实在蹊跷,据说那叶青瑛到皇都以来,从不和外人来往过近,除了……除了燕将军,这恐怕不是一个巧合可以解释的吧?”
“臣附议,何况听说那叶青瑛受伤是为了他人受刑,试问这天下有那个人为了旁人能豁出性命?又恰好被将军所救……不是臣多想,实在是这简直就像是安排好的一般……”
朝堂之上,瞬间有点不太可控制,但是与燕临川关系最近的两个人却始终没说话,一位是素来关系都好的徐琴生,另一位是大理寺的程辉。
徐琴生不能说话,但是程辉一向不在朝堂上带入自己姐夫的身份,不知道为什么也格外沉默。
夏帝听底下七嘴八舌的,一时只觉得嗡嗡的,于是揉了揉头。
高公公眼尖,见了立刻凑过来,用不小也不大朝下正好能听见的声音问:“圣上不舒服?”
底下百官后知后觉,注意力又瞬间回到夏帝身上,朝堂上瞬间都噤声了。
只见夏帝闭目揉着太阳穴,“说啊,诸位爱卿不是正说的酣畅,怎么突然不说了?”
不怕死的才敢继续说吧。
众人低着头,都不说话了。
燕临川抬头看向龙椅的方向,忽然就觉得不管别人怎么说,这人的心里应该是早有盘算了,不管他为不为自己辩解,其实结局应该都是一样的。
“诸位的意思孤明白了。”安静下来的大殿上,夏帝的声音虽然不大,但是格外清楚,“孤再想想,今天累了,改日再说,先把燕将军带下去吧。”
不过大家没等到这个改日再说,甚至连额外的暗中操作都来不及,当天,公公连夜去地牢宣了圣旨。
“罪臣燕临川,此番护驾不力,又有营私之嫌疑,应处以死罪,念在其征战多年、护国有功,今皇恩浩荡,免其一死,命其即日起驻守边疆十年,不得回都,为国效力,将功赎过,钦此……”公公微微一笑,将圣旨递到燕临川跟前,“将军?还不接旨?圣上惜才,这是好事呀将军……”
“将军……将军?”
连着几声呼唤,梦境和现实重叠在一起,燕临川在干草垛上猛地睁眼醒过来,一眼就看见卫影正蹲在边上看他,目光里有点担心。屋子里有微弱的火光,睡着的时候没有,大约是卫影刚刚过来的时候才点的,火光明明灭灭,在墙上投下一大片阴影。
“没事吧?”卫影给他拿了水,“你刚才好像在说梦话。”
燕临川接过,喝了一大口,他顿了一下,问:“说什么了?”
“唔……没听清。就是感觉是个不太好的梦,你没事吧?”
“没事。”燕临川摇了摇头,比不太好的梦更糟糕是一遍一遍在梦里回想起现实,醒着的时候他还能无所谓,梦里思想就不大受他控制了,那些阴沉沉的画面时不时就窜出来扰他清梦。
这已经是过去很多天,他们一行人正在去往发配地的路上,因为到了那边还有队伍驻扎,所以燕临川这次出来也没分到多少人,堪堪一小队,现在说他是个将军估计也没人信的。
外面天色有点灰蒙蒙的,大约快到清晨,既然醒了,他也不继续睡了,和卫影两个人从这处破屋子出来,外面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孤狼的嚎叫,听起来阴森森的。
守夜的兵见他俩出来,立刻站直行了一礼。
燕临川摆了摆手,“你去歇会儿吧,这有我们,天亮了我们再走。”
“是,将军。”
燕临川看着远处天地之间随着天空缓缓亮起而划分开来,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地界,看起来格外开阔,连带着心里都缺了一个口,堵在心里的事情都好像这缺口飞速流逝,不由得有些感慨,但凡跟着他的还是叫他将军,其实这条路上除了人少了点,也都没变过。
他一时竟然萌生出一些轻松的感觉来,于是问道:“我们还有几天到?”
卫影回答:“大约还要十天,要是天气都像这几天这么好,还能再快个一天时间。”
燕临川点了点头,“倒也不用着急,就正常行进吧。”
于是一队人马接着走了几天,刚开始还好,路上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影,后来越是接近了目的地,那边外族的人就多了起来,他们经过一片交界在其中的商界,这里俨然是一个“绿洲”,本地的人和远道而来的买卖人都聚集在此处,边上还有茶馆酒肆,另外还有一家最高的三层小楼,是个客栈。
这里虽不归他们管,但也是周围唯一一个情况较为复杂的地方,卫影早就把这边打听了一遍,以免有什么突发状况应付不过来。
为避免过于引人注目,他们是从外围经过的,隔着围栏和重重货物摊子,能看到这处人头攒动,确实是十分热闹的地方,他们从一毛不拔的地方而来,此时一下子见到这么奇装异服的人,还有点不太适应。
卫影一边看着集市里的人,一边小声对燕临川道,“将军,前两天查了一下,这边平常还好,听说有些地方不太干净,有的高手也多,做的私下的生意,一般不关我们事,但是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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