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好吧。”伍多多点头，她看了郑斯南一眼后忍不住又问：“他和我说的时候也是心平气和、你和我说也表示理解尊重，怎么你们两个就不能自己说呢？”

“……”郑斯南沉默。

“你们之间出问题了？”伍多多很肯定。

“上个月吵了一架。”郑斯南轻声说道。

“为公司的事？”伍多多问。

“结婚的事。”郑斯南轻咳一声，低声说道：“过年准备去拜访一下双方的家长，他劝我缓和/和家人的关系。”

“所以你就发脾气了是吧？”伍多多低头轻叹一声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她们与家人的关系一般人都无法理解，所以她其实能理解顾时川的想法：“其实……顾总也不是要插手你和家人的关系。可能是觉得，每个人都希望结婚的时候有家人在身边，希望有家人的祝福和关爱。所以想替你做这个和事佬。”

“他懂什么？我有什么需要我不会说吗？要他去猜去以为？”郑斯南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。

“你看你，才说一句你就发脾气，这还是对我，对人家顾总不知道发了多大的火。”伍多多皱眉看着她说道：“所以在这件事上你们是相互不理解，你也不能单方面怪他是不是？”

“他理不理解都不重要，但是不要妄图对我指手划脚。”郑斯南冷声说道。

“……那后来呢？顾总怎么说？”伍多多无奈地问道。

“说以后再不提

了。”郑斯南撇了撇嘴，有些烦燥地说道：“但你知道的，这不是他以后提不提的问题，是在对待有血缘关系人的态度上，我们永远不可能达成一致。”

“就算不一致，影响你们在一起吗？”伍多多问。

“影响。”郑斯南低声说道：“他和他家里人也有些问题，而我的处理方式和他完全不同。如果我们结婚的话，他按我的方式对待郑赫赫他们，那么我是不是要按他的方式去对待他的家人？我做不到。”

“也不一定，你可以和他商量，他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，就算有些生活惯性，也不至于会要求你那样。”伍多多说。

“当然，这是一种可能。”郑斯南淡声说道：“人活一辈子，谁又能一直迁就谁呢，我不想自己长大了，还要重新经历这方面的关系，那我这么努力的长大又有什么意义？”

“……”伍多多沉默地看着她。

“还有就是……”郑斯南看了她一眼，小声说道：“他拿了150万给我，我从公司股份中置换出相应的股份额度给他，去做了公证。他说让我做个婚前财产公证，我原本是答应的，吵架之后我也没去。”

“你这是……等于是他求婚，你拒绝了。”伍多多叹气。

“我现在确实在犹豫。”郑斯南点头：“我觉得他在波卡的时候，我们的沟通比较好。他来公司后，反而我处处小心、他时时谨慎，总之……感觉很

别扭。”

“那也不影响结婚呀。”伍多多皱眉。

“但也不是那么急，今年过年还要陪他回老家。一样一样来吧。”郑斯南说。

“好吧，一样一样来。”伍多多点头，拍着她的胳膊说道：“但你的脾气也别太坏了，现在你是主场顾总是客场，你气焰太盛的话，会让他很不舒服的。”

“再说人家以前做外企老总的时候，地位比你现在还高。就像你说的，市里、银行都要主动找他的。现在/在你面前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，你要珍惜。”

伍多多说完还瞪了她一眼。

“知道了知道了，我捧着他好吧。”郑斯南无奈笑笑，锁了车后直接去了办公室。

.

办公室里，顾时川正和财务老金、还有统计小阳在会议室讨论什么。郑斯南透过玻璃看进去，顾时川和老金聊得还蛮愉快，顾时川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温煦谦和，脸上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般恰到好处，明亮温暖却不刺眼。

反倒老金一身正装、坐姿端正严肃，很有领导派头。

“百货公司这边的客情都走完了，金总，税务银行这边也都跑了吧？”郑斯南推门而入。

“带着小阳一起跑了一遍，正和顾总汇报一下那边的情况。”老金见郑斯南进来，也不起身，长辈似的拉了身边的椅子让郑斯南坐。

“Conn也不懂这些，您和他说这些做什么，是等着他这个外行夸您呢。”郑斯南拉了椅子坐在顾时川

的身边，边看两人摊在桌上的稿纸边玩笑着说道。

看稿纸上的内容，顾时川这个郑斯南玩笑里的外行，还真拿了一整套思路在和老金讲。

“小郑你别拿你那套生意经去看小顾，小顾在外资企业是怎么用这些政策的，很有经验。”老金见郑斯南对顾时川态度虽然亲昵不拘，言语间却过于轻忽，当即就批评她。

“是吗？真的呀？我看看。”郑斯南这才拿起稿纸认真看起来。

“小顾的思路和我不同，他是企业思路、我是机构思路，我们正好中和中和。”老金认真说道：“小顾说的打铁还需自身硬，这点我很认同。但也不能等铁硬了才打，那样就打不动了。所以平时的基础维护还是要做。”

“但没有需求只做维护呢，既有风险、又不合算，所以我们虽然没有资金需求，也还是要创造一点小需求，找银行试贷几笔小额的，付一点利息、给银行增加点业务、也给我们积赞点信用，这个思路是太好了。”

“……”郑斯南抬头看了老金一眼、又看向顾时川。

“嗯，金总的思路很好。”顾时川对她微微笑笑。

“那你们继续商量。”郑斯南放下稿纸，起身准备离开：“今天弄完就早些下班，明天来公司梳理一下工作清单后，就要放假了。”

“还有老金，没有太重要的事的话，您明天就别到公司了。”

“我自己安排，你去忙你的。”老金冲着

她摆摆手，示意她别管，他也不需要特别照顾。

“你们继续。”郑斯南咧嘴笑笑，转身离开了会议室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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