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、28
赵思迪没当回事,说:“半瓶也能用不少时间了吧,等我这瓶用完,买瓶好的还你。”
赵饮清说:“你直接买瓶自己喜欢的用不就行了,拿我的干嘛?”
“懒得去了嘛,反正你有现成的。”她说着又去张望赵饮清的书桌,一堆的学习资料,整理架上是笔记本和平板,几本书,两支笔。
右边一排[chou]屉,一只放着香水,她好奇的去拉下面那只,[chou]屉刚拉出一条缝。
赵饮清膝盖一顶,又给推了回去,劈手夺回香水,扔回[chou]屉,冷冷的看了她一眼。
“我不喜欢别人翻我的东西。”
赵思迪愣了下,随即脸[se]变得难看起来,但还有点自知之明,隐忍着没跟赵饮清闹翻,“哼”了一声,转身走了。
狂风刮过一样的甩上了房门,室内重回寂静。
到饭点时,保姆电话上来,赵饮清才下楼。
高谷秋母女已经不客气的坐那开始吃饭。
见她过来,高谷秋招手说:“饮清,来来来,赶紧坐,你别怪伯母先动筷子了哈,我们一路过来,早上没吃饭,实在是饿了。”
赵饮清要笑不笑的“哦”了一声。
她夹了只甜虾蘸醋塞进嘴里,说:“这虾我还是第一次生吃,我家前一阵子也天天买,我都爆炒的,味道比这样好多了,明天伯母给你做。”
赵饮清没开[kou]。
赵思迪说:“妈,这鱼味道好,[rou]比较嫩。”
“是吗?”高谷秋夹了筷清蒸鲈鱼,皱眉,“一般吧,饮清啊,你们家阿姨这做菜水平很一般呀,我做的都比她强。”
赵饮清起身去厨房倒水,张婶还在擦拭厨台,听到动静看过来。
“这两位今天有闹什么事吗?”
张婶停了一瞬,才说:“就是叫我下午出门去买两套床被,还得是高端品牌,说她们可以出钱。”
赵饮清嘴唇抵着杯沿,说:“行,听她们的,不过得先拿钱,再去买。”
张婶忧心忡忡的看着她说:“可是便宜点的都要2000多块,往好的买那价格……”
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高谷秋母女不是舍得花钱的人,穿着打扮言行举止也不是富人该有的样子,现在摆出来的姿态明显就是个笑话。
赵饮清说:“很简单,钱不到位就不给她们买。”
张婶点点头,看了赵饮清一眼,很想问今天开始这两母女真住这里了吗?又觉得自己身份不合适,适时的闭了嘴。
赵饮清一杯水喝完,又转去餐厅,楼上脚步声传来,孙律也下来了。
几人目光一撞,都有点意外。
赵思迪愣怔完后悄悄放了筷子,挺了挺上半身,面容从傻乎乎的模样变得娇羞起来。
而高谷秋则皱了皱眉,脸上出现不悦的表情。
她知道孙律是谁,她还记得前一次赵正阳带着刘思琪母子去见老太婆,只是没想到他们已经到了搬进赵家的关系了。
连两个外人都能住在这里,她们两母女就更有资格了才对,前一刻赵饮清诸多借[kou]的说辞想来就更不舒服了。
高谷秋看着孙律走近,一脸皮笑[rou]不笑的说:“呦,这小伙子也在呀,叫什么来着?我给忘了。”
孙律也记得她们,出于礼貌点头说了下自己名字。
高谷秋:“哦,是,我这人记[xing]不好,容易忘,你妈妈呢?”
“上班。”
“呦,她怎么还在上班呢?都住这里了还用上班啊?”
这话讽刺意味明显,赵思迪暗暗扯了下她的袖子以示制止。
赵饮清说:“你管别人上不上班呢?”
高谷秋皱眉,抬头,看到赵饮清是两眼弯弯笑着的,虽然不舒服,又无法直接质问。
便说了句:“我也就是好奇,你们也赶紧坐了吃呀,菜都凉了。”
孙律:“你们慢用。”
他走去厨房,拽开冰箱,捞了罐芒果汁,再出来时,看向赵饮清。
他说:“你不坐?”
赵饮清说:“饱了。”
高谷秋惊讶的说:“你这一[kou]没吃呢,怎么饱了?”
谁都没搭理她。
孙律说:“我等会要去图书馆,一起?”
“好的,那我去准备一下。”
两人一起又上了楼。
高谷秋撇嘴,满脸鄙夷的说:“一个拖油瓶,还敢在这摆架子,什么玩意。”
赵思迪不认同的说:“妈,你别这样说他。”
“你少在这和稀泥,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呢?你以后少跟这种人来往,跟他妈一个样,都是婊、子货[se]。”
赵思迪全家都怕她妈,这会抿了抿唇,也不敢反驳什么。
到了楼梯[jiao]界[kou],赵饮清问他:“是真要去图书馆吗?”
孙律:“嗯,去之前先找地方吃个饭。”
两个对视了眼,从彼此眼中读到了相同的信息——懒得去应付那两个白痴。
对比面对高谷秋和赵思迪,赵饮清宁愿选择面对孙律。
她回房换了身衣服,整好书包,拿好手机出来,在楼梯[kou]等了会,跟孙律汇合后一起下楼。
那两母女还坐在餐桌前,吃的很欢快的样子。
赵思迪目光往这里瞟,有点想过来搭讪。
高谷秋说:“饮清啊,记得早点回,跟你爸打过电话了没?”
“你没打吗?”
“还没来得及打。”
赵饮清穿好鞋,往里看了眼,转身出门。
今天是[yin]天,外面依旧燥热,但还算通风,比烈[ri]高照好上很多。
孙律问她吃什么。
赵饮清说:“肯德基吧,图书馆边上有。”
两人便打车过去了,买了汉堡和可乐,之后去图书馆找位置。
他们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,享受着相同的饮食,接触着一样的人群,但是也已经有阵子没怎么[jiao]流过了。
偶尔遇上不一定会说上话,哪怕[jiao]谈也不过两三句。
孙律从二楼经过的时候会下意识的看赵饮清所在的方向,但也就是看看的程度。
此刻两人面对面坐着,赵饮清一边翻书,一边在啃薯条,吃尽了会[tian]一下指尖,再用纸巾一擦,接着翻书。
正好是角落的位置,边上就是空调,启动工作的声音时不时响起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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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处的长桌上,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,也有小学生直接坐地上靠着书架看小人书。
白炽灯井然有序的一排排亮着,除了书本翻页带出的轻微声响,就没有别的了。
孙律刷了半张试卷,看窗外,发现已经开始下雨,水珠打在窗玻璃上,黏了整片,摇摇[yu]坠着滑落。
两小时后,赵饮清的手机开始震动,显示家里的电话。
她接通,张婶的声音合着叫骂的背景音传了过来,她求助的说道:“饮清,能不能联系一下赵总,高女士觉得……”
话没说完,话筒被高谷秋抢了,叫嚣的声音刺耳的传来:“你们家这招的什么保姆,我们今天也就是难得过来,居然就想着讹我们钱了,让帮忙买个被子,张嘴就要两千块,这被子是镶了金的不成?”
赵饮清说:“被子镶了金,就要多加几个零喽。”
高谷秋接着喊:“一个保姆而已,就这么待客?影响的都是你们的声誉,这都哪找的,做个饭也跟要她命一样,现在买个东西还想着骗钱,我告诉你,我们现在人摆着都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耍心眼,人不在的时候鬼知道在做什么手脚,你赶紧回家看看有没有少什么?”
张婶在那隐隐的说:“高女士你说这些话可是要讲证据的。”
“还要讲什么证据,我人在这里就是证据!”
赵饮清将电话一挂,孙律看着她:“现在走?”
“嗯。”赵饮清胡乱将书本一收,“你走吗?”
“一起。”孙律也跟着起身。
赵饮清说:“现在家里正腥风血雨的,你确定跟我一起?”
“嗯。”孙律点了下头。
他没说,正是因为腥风血雨才要一起,不可能放任她一个人去面对。
外面的雨更大了,不要钱一样的往下洒,当然,雨确实不要钱。
两人都没带伞,出租车进不了这边。
只能沿着长廊朝外走,尽量的让自己距离马路更近一点。
辅道内的电瓶车被罩上了花花绿绿的雨披,花坛外的私家车在带着薄薄积水的路面飞驰,过大的雨滴落在车身上,起了茫茫一层白雾,跟开特效似的。
他们最终没打车,而是找的唐安福。
很凑巧,唐安福过来的时候,车上还坐了赵正阳。
他刚从一个会上下来,前面有赵饮清电话告知,所以知道家里可能会有点状况,提前准备回来处理。
两人上车后,赵正阳简单了解了一下,从中获知的信息发现比自己的预期更[ji]飞狗跳的多。
赵饮清一边拨自己湿了的刘海,一边说:“反正不管怎么样,我不同意她们住进来,我们家又不是收容所,凭什么什么人都往里塞。”
赵正阳安抚的拍拍她的背,说:“好,放心,我另外做安排,但是回去了你态度稍微放好点,不能太过分。”
赵饮清应了。
孙律坐在副驾驶,从车内后视镜看了赵饮清一眼,她撇头看着窗外,侧脸冷淡。
到家后,电话内热闹的场景并没有出现,高谷秋母女不知道去了哪,屋子里静悄悄的,张婶倒是很快迎了上来。
她说那两人去午睡了。
赵饮清皱眉:“她们睡在哪?”
张婶为难的看向她,说:“她们去了二楼,我拦了,但……”
赵饮清不等她说完,直接手边东西一扔,飞奔去了楼上。
卧室门一开,赵思迪四仰八叉的正睡在自己的床铺上,腰间缠着蚕丝被,空调被调的更冷库有一拼。
赵饮清开始觉得自己脑仁疼,她强忍着怒意,走到床边将人叫起来。
“干嘛呀!”赵思迪睡眼惺忪,翻了个身继续睡。
随着她的动作,被子掩盖着的瓶瓶罐罐掉了一地。
赵饮清暗骂了一声,走上前,一把将她身上的被子给掀开。
“你给我起来!”
赵思迪赖着不想动:“干嘛呀!”
赵饮清随手抓起一个玩偶砸过去,叫道:“你他妈给我滚起来!”
赵思迪烦躁的翻身而起,怒目而视:“你有病啊,大吵大叫的,干嘛呀!”
“谁准你进我房间,谁准你拿我东西的?我看你才有病吧,赶紧去三院神经科看看,是不是脑子有问题?!”
赵思迪叫:“你说谁呢?”
赵饮清说:“我说狗呢!”
“你骂谁是狗呢?”
赵思迪从床上翻下来,顶着一头炸开的头发,脸上满是怒意,大战一触即发,孙律就是这时候进的门,直接到了赵饮清边上,拽着她朝后退了步。
他压低声音说:“淡定,总归是来你家做客的,不能落人话柄。”
赵饮清快速看了他一眼,仍旧气呼呼的。
孙律摸摸她的头,以作安抚。
赵思迪这会不上不下的僵在那,脚上就套了一只拖鞋,这时候把另一只拖鞋也悄悄的穿上,用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。
她见了孙律就不敢太放肆了,企图晚回自己这已经碎成渣渣的形象。
一伙人都被叫到楼下,赵正阳坐在那听高谷秋叽叽歪歪站不住脚的控诉,半晌过去,他端起茶杯抿了[kou]水。
随后说:“嫂子,这样吧,我另外还有一套公寓,你们就住那边,生活用品都有,离学校近,也……”
“正阳啊,你这是在赶我们啊?”高谷秋打断他,跟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,“我们今天这么兴高采烈的过来,心想着亲兄弟在,多少能得到点照顾,结果尽惹了一堆白眼,真是什么人都能往我们头上欺负,连你们家保姆都一心想着讹我门钱了,这什么世道?”
赵正阳说:“你误会了,她不是讹钱,而是……”
“这还不是讹钱?”高谷秋格外激动的又一次打断他,“谁家买两条被子要2000多块的,连你都要帮着外人说话是不是?”
赵饮清突然笑了声,高谷秋倏地转头看她。
赵饮清说:“不好意思,那是一条被子的钱,还有2000多块真心是便宜的,在我们家,这种价位的东西就是垃圾。”
高谷秋张嘴还要说。
赵饮清继续道:“我爸花钱让你女儿进了英才,现在还安排住所,已经够不错了,你们还有什么好闹事的?”
高谷秋被这几句话气的脸红脖子粗,下一秒要厥过去一样。
“正阳啊正阳,这就是你的好女儿,我的好侄女啊,这是能跟长辈说话的态度?!”
赵正阳意思意思的说了声:“饮清,注意分寸。”
赵饮清猛地站起身,冲着那两个母女道:“反正想住在这里,就做梦去吧。给你安排的地方要住就住,不要住就回你们自己家去。”
高谷秋被赵饮清唬的一愣一愣的,憋了半天,突然放声痛哭起来,哭自己悲惨的出身,哭自己无能的老公,怨天怨地就是不怨自己。
赵饮清翻了个白眼,在赵正阳的示意下,径自跑上了楼。
二楼有个露天阳台,外面的雨还没有停,她站在透明雨棚下,听耳边的“沙沙”雨声,让心底的烦躁渐渐消融。
推门声响起,又关上。
孙律站在了她身边,他身姿挺拔,高出赵饮清一个头。
灰蒙蒙的天[se],远处的一景一物被雨帘密密的覆盖,雨棚遮掩下的一角好似被特意划分出来的一样。
孙律弯腰,探头看赵饮清。
赵饮清:“干嘛?”
孙律难得的笑了笑,清隽的眉眼舒展开,清冷的气质一下子就被冲刷掉,变得温柔起来。
他站直身体,揉了把她的脑袋,说:“没事,做的挺好。”
赵饮清:这人毛病!:,,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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