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7章 鸳鸯戏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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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月年不管,浑身湿透地从浴桶里出来,他洗了一半南愿突然冲进来,吓得他以为外边是不是有刺客偷袭,结果是为了问他洗澡为什么不穿衣服。
天大的冤屈,他又没做错事,就算是站在清汤大老爷面前他也是有理的。
陈月年提着木桶准备换水,南愿的语言系统才刚刚恢复,他拍了拍脸,尴尬到想要逃离这个世界。
不就是一个男的没穿衣服,他那么激动作甚,好像他们两个有不正当关系。
南愿拼命洗脑,这一切都是正常的,这一切都是正常的,这一切都是正常的。
【我要什么时候才能适应我人夫的身份,最起码面对这样的场面不会大惊小怪。】
【真是丢死人了,每次都是在陈月年面前这么丢人,还好陈月年脾气好,要不然打我怎么办。】
南愿欲哭无泪,一到这种时候他就会表现得非常紧张,一紧张就语无伦次,话还没经过大脑就已经先说出去了,如果不是陈月年不和他计较,他怕是被人休了也情有可原。
陈月年暗笑,他的阿愿真是纯情的可爱,可一直这么纯情也不是个办法,难道因为他的纯情,所以他们要盖着棉被纯聊天?
坐怀不乱,未免太看得起他陈月年。
浴桶的脏水被他倒出来装进木桶,陈月年直起腰,还叹了口气,模样要多伤心有多伤心,“你还说要帮我呢,结果我都洗完了你才进来,还质问我为什么不穿衣服,谁洗澡穿着衣服,你穿着衣服吗。”
南愿自知理亏,张着嘴想要辩解,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只是……”
陈月年:“你只是什么,我都说了我可以的,但是你不相信我,非要帮我,没帮上忙就算不了,到头来反质问我,阿愿,我也有心,我也会难过。”
南愿心猛地揪起,他错了,他意识到他错了,几次都是因为乱说话才让陈月年伤心的,祸从口出算是被他玩明白了。
可他真不是故意的,他就是还不能接受目前的身份。
南愿上前几步,讨好地指着木架上的衣服:“那我现在帮你穿衣服。”
陈月年回绝了他的好意,并且又让南愿愧疚三分:“不用了,我有手有脚,可以穿。”
南愿急了,音量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:“陈月年!”
陈月年也会大声:“干嘛,你还凶我。”
南愿的气焰立马被扑灭,嘟囔着:“我没这个意思。”
陈月年哼哼:“你有。”
再争辩也没有意义,陈月年身上都还是湿的,虽说现在夏天,但也有感冒的风险。
“我帮你换水,你先洗完再说。”南愿尽量不让眼神往陈月年身上瞟。
陈月年有骨气:“不用,我一个人可以的。”
最后南愿还是帮他换了水,只是眼睛一直不敢往陈月年身上看,仿佛看了眼睛就会瞎一样,耳朵又红的不像话,心里一直念着非礼勿视。
陈月年淡定从容地坐回浴桶,冷不丁地道:“阿愿,你以前是不是没谈过恋爱。”
南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瞬间炸毛:“谁,谁说没有。”
陈月年不介意,就算真的谈过又能代表什么,“有你那么紧张干嘛,还是说谈了,只牵过手,只吃过饭,剩下的都没做过?”
南愿瞪了他一眼:“胡说八道,好好洗你的陈月年。”
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假装自己很忙,南愿把倒出来的脏水又倒进干净的木桶,两次。
陈月年笑笑,背靠着浴桶,朝他招了招手:“阿愿,你过来。”
南愿慢吞吞地挪过去,很紧张,但为了增强气势,故意凶巴巴地问:“干嘛。”
落在陈月年眼里,就是纸扎的老虎耍威风,泼一点水过去便打回原形。
但陈月年不会泼水,他只会把人拉进浴桶。
原本平静的水开始激荡,幅度大到溢出浴桶,水洒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的明显。
南愿正慌,人却被陈月年死死地摁住,跨坐在他的大腿上,纸老虎彻底现出原形,“你,陈月年……”
剩下的话被堵了回去,浴桶水声依旧,窗外的蝉鸣蛙声不绝于耳,南愿全都听不清。
耳边的声音粘腻,醉人。
全身上下的感官集中在一个点,源源不断地将陌生又难以启齿的感觉传递给他。
他挣扎着,制止着,手被牢牢摁住,不好拍在陈月年的纱布上,便只能向下,偶尔触碰到不同于水的滚烫,浑身抖了个激灵。
如果南愿是个冰淇淋,他现在已经化了。
冰淇淋化成一滩水,裹在陈皮糖上,慢慢地交融,渗透,直至融为一体,不分彼此。
他不懂陈月年好好地发什么疯,知不知道这对一个只幻想过恋爱的人冲击有多大,他想钻到地里躲起来。
南愿面红耳赤,憋了半天,支吾着,“你为什么洗冷水。”
陈月年好整以暇:“哪里冷,不挺热的吗。”
热的是天气,还是人,不言而喻。
南愿自暴自弃地将脑袋搁在陈月年的肩膀上,“我宣布,你赢了。”
陈月年拍了拍他,“你先出去,我让下人给你烧热水。”
他身强体壮洗冷水没关系,但南愿不行。
南愿迟疑地抬头:“那你呢。”
陈月年:“我不冷,还有点热,我不介意你帮我降温。”
南愿二话不说站起来:“好的,你慢慢洗,我先出去。”
好家伙,谁敢留在这里。
他是纸扎的老虎没错,陈月年是实打实的吃人的老虎。
人走之后,陈月年又在水里泡了半个小时。
穿戴整齐,陈月年去找陈甫换药。
为什么不找南愿?还不是怕南愿看见说他。
陈甫看着明显湿透的纱布,分明前几天都好好的,怎么就今天湿了。
有猫腻。
“将军,你跳井里去了啊。”陈甫总是能在各种答案中找到最离谱的那个。
陈月年:“……”
“滚。”
“好咧。”
陈甫动作麻利地给陈月年换好药,还不忘记叮嘱一句:“将军,下次就别跳井了,我多给你打点水不就好了,井水平时还要喝呢。”
陈月年:“……”
深呼吸一口气,陈月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:“再多嘴,我就让陈平去打理江南的生意。”
陈甫一下就慌了:“将军!少夫人不疼你,你不能把我媳妇儿调走啊。”
陈月年笑得像那大反派:“今晚就启程,半年。”
陈甫给他的纱布扯了一下,打了个死结,一堆东西收也不收,眨眼就跑没影了,只留下他愤怒的声音:“将军你好狠的心!”
陈月年被他扯得生疼,低声咒骂了一句:“陈平到底看上你什么,早晚都要被你给气死。。”
还在城内的陈平冷不丁打了个喷嚏,心想一定又是陈甫在蛐蛐儿他。
陈月年收拾着药,南愿闻着味道找过来了,“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。”
陈月年看见是他,笑了下:“陈甫出去了。”
南愿碰了碰他背后纱布的那个结:“陈甫也真是,不是打架就是把你丢下,他一直都这样吗。”
陈月年毫不犹豫地抹黑陈甫:“是啊,他脑子有问题,你平时少跟他接触,我怕你被他带坏了。”
南愿将信将疑:“行吧,我等会儿睡哪。”
陈月年将纱布放回箱子,清点了一下里面的物品,头也不抬地说:“跟我一起睡啊,你还想睡哪,别院比较小,没有多余的空房间。”
南愿怀疑陈月年在睁眼说瞎话,别院小,他是对小有什么误解吗,都快赶上城里的家了。
不过陈月年也没说错,不就是一起睡,有什么大不了的。
冰块尽职尽责地发挥着它的作用,为炎热的夏日带来丝丝凉意。
南愿没觉得多凉快,不仅热,而且热。
后半夜陈月年还贴心地给他打扇。
南愿仰躺在床上,曲着一条腿,颐指气使地指使陈月年:“没吃饭吗,扇快点。”
陈月年“哦”了声,也不恼。
莹白的月光洒进房间,陈月年打着扇,南愿闭目,紧挨着他。
这几日南愿都留在这里“照顾”陈月年,成功和虞岁晚和秦惜婉混熟了,三人有事没事就凑在一起聊天,搞得陈月年经常找不到人。
除此以外,南愿还完成了从纯白到半白的跨越,全靠陈月年这个老师带得好,好几次都擦枪走火,但都被及时扑灭了。
南愿不理解,陈月年为啥克制,他们本就是夫夫,这些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,但陈月年没有。
这天,陈月年久违地穿上朝服,有大事发生,他自然是不能缺席,爬也要爬过去看戏。
南愿睡得迷迷糊糊,外面天都还没亮陈月年就醒了。
陈月年怕吵到南愿,已经把动静放到最小,南愿还是醒了。
陈月年坐在床边给他扇了扇风,“时间还早,你再睡会儿,等醒了陈梨会送你回城。”
南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,支着身子起来,“你那么早醒来干什么,跑路啊。”
陈月年:“我要去上朝。”
南愿勉强掀开眼皮看了看他的朝服,又困的倒了回去,无力地挥了挥手:“去吧去吧,早去早回。”
陈月年没说,这可早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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